我在武汉做时尚的时候,经常去拍明星。那个圈子里,资源高度垄断,够得着明星的摄影师,一只手就数得过来。给我们拍陶虹封面的,也是给《时尚芭莎》拍章子怡的。
其中一个就是《时尚芭莎》的封面,决定女明星的地位。娱乐圈一个不成文的行规是,只有上了“芭莎”的封面,你才算是一线明星。
坊间关于苏芒的传闻很多,比如走进时尚大厦电梯,身后跟着4个保镖;又比如带一群助理去见客户,聊天不到3分钟。
这句话引起的巨大争议,一度令苏芒失眠、抑郁,甚至想过跳楼。直到一次在飞机上遇到鲁豫,鲁豫告诉她life is a package,生活是一个背包,不能只要好的,好与不好你都要全盘接纳。
虽然苏芒与鲁豫都盖章过这件事的真实性,但人们很难相信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,承受能力如此脆弱,并且这脆弱的承受力,仅仅靠一句鸡汤就能立刻治愈。
《锵锵三人行》我个人觉得还好,除了嗓音太劝退,但苏芒的这个《星空》,的确是我看过的质量最差的一个。
除了苏芒的脸,无论穿什么都不时尚以外,另一位时尚主编洪晃形容苏芒对时尚的贡献,“是把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带到一个歧上”。
对此,苏芒并不否认。在《时尚的江湖》一文里,苏芒写到:我一向是赞美时装的,正如我一直赞赏。
苏芒津津乐道的是她在入职时尚社的第三年,买了人生的第一个LV包,这个包包的价格相当于当时她7个月的工资。
郭德纲因为衣品被吐槽最多的那几年,可能心里也委屈:谁能想到贵为中国时尚女的苏芒,其实并不时尚。
在苏芒因为“650元生活费”引发巨大争议的综艺节目《五十公里桃花坞》里,郭麒麟管苏芒叫姑姑,两家的私交不错。
在这组里,郭老师从私人飞机上走下来,穿旗袍的秘书、穿西装的保镖与拎着LV行李箱的花臂男,组成了德云社的时尚江湖。
其实,这组由陈漫掌镜的时尚,充分体现了苏芒对时尚的理解——与美无关,甚至与文化、、品位无关;钱、只有钱的味道。
在《星空》里,苏芒说当时自己的工资只有三四百块,她业余时间去饭店弹古筝,休息的时候就跟听古筝的客人推荐《时尚》,让人家投广告,靠这种软磨硬泡的笨办法,拉到了第一批广告客户。
苏芒在时尚集团的一向上,最核心的业务能力,从来不是对时尚的理解、对内容的把控,而是搞钱的能力。
早在1999年,苏芒就负责《时尚cosmo》、《时尚先生esquire》等5本的广告经营业务。
她的成长、成名以及财富的积累,一部分因为能力,更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第一时间进入了中国时尚的赛道,并且随着这个赛道二十多年的发展,经历着相同频率的起起落落。
苏芒虽然以广告业务起家,但当她进入时尚集团的核心领导层后,中国时尚也进入了黄金时代,广告客户拿钱排队等着上。
不仅时尚集团的刊物赚得盆满钵满,那时候所有中国的时尚都赚钱,包括一些时尚生活刊,比如广州的《希望》,深圳的《女报时尚》。
“奢侈品捐产品拍卖给中国大款,中国大款把拍下来的奢侈品送给坐在自己身边的女明星,拍卖价值商量好要高于零售价,付款的时候随意。这买卖可以说是赢赢赢的买卖。奢侈品得到宣传,大款得到明星,编辑部得到利润,而慈善机构也还是能拿到钱的。”
芭莎明星慈善夜毁誉参半,而了不起的苏芒本人,也为留下了足够小说家进行二次创作的精彩素材。
2015年微博之夜,据说是为了大佬们捐款,苏芒坐在潘石屹的大腿上,又把手伸向了隔壁史玉柱的大腿。
比较吵或者话题隐私的时候,“对耳聊”不算犯违,但苏芒这个生猛的肢体语言,只能说做大佬也挺不容易。
另外,与许多成功人士一样,苏芒相信某种不可说的神秘力量,她跪地求天晴的故事,在业内流传很广。
在三亚搞活动时,忽然暴雨倾盆,苏芒的员工劝她使用第二套方案,苏芒的回答是,没有第二套方案,“雨必须停”。“然后就真的是趴在地上开始,用全部的专注力,然后雨呢就停了。”苏芒盯着《人物》记者的眼睛洪晃照片认真地说。
另一次是去年慈善夜10周年,那天橙色警报,到了4点多忽然下起大雨。“真的是水泥地,我‘啪’就来了,心里念,必须要停,一定停。差不多有20分钟,等我站起来出去的时候雨就停下来了。” ——《人物》
在所有描述里,苏芒都强调个人的能力,却很少提到《时尚》这个平台,她似乎意识不到,或者说不想知道,不懂时尚的她,正是因为恰巧站在了中国时尚腾飞的风口上,所有的力气和勇气,才算用对地方。
2019年与爱奇艺联合出品时装综艺《潮流合伙人》,话题、榜单、热搜表现亮眼,然而四期,豆瓣却迟迟没有开分。
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火了,“姐文化”一时炙手可热,这档节目也顺理成章地改成了《了不起的姐姐》。嘉宾比浪姐的规格高,第一季有、张靓颖、秦岚、谭卓、徐帆等。
《司藤》热播的时候,《了不起的姐姐2》请景甜做嘉宾,大家才知道节目已经做到第二季了。景甜这一期,是《了不起的姐姐》的高光时刻。
经过以上的滑铁卢,苏芒开始调整心态,以更低的姿态进入综艺娱乐领域:做节目不行,做嘉宾总行吧?
曾经自诩站在时尚最前沿的苏芒,在综艺里呈现出的却是一种强烈的过时感。她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,甚至一直被她津津乐道的与大佬的对话,也明显不在一个话语体系。
《初入职场的我们》里,苏芒见到董明珠,习惯性地问她怎么维持身材,董明珠回答:我就是上班干活。
“内卷”这个词,站在尖的人真的无法感同。董明珠也不理解“内卷”,但她老实回答“我不知道”。
“不”这个字,苏芒是说不出来的,在她的字典里,只有“赢”。于是“懂姐”苏芒强势输出了与“内卷”完全相反的概念:太高,惰性太强所产生的竞争压力,只要大家更加努力,就会避免内卷。
一个豆瓣网友帮苏芒做了一个场景化的科普:内卷就是你一个人不穿秋裤坐大佬大腿获取资源,逼的别人没办法为了资源也得不穿秋裤坐大佬大腿。
2012年,《芭莎艺术》在举办艺术之夜,比内地操作难度大,团队已经累得不行了。开幕前两几天,苏芒参加了一个晚宴,晚宴的圆桌在苏芒看来非常完美,于是她临时要求团队换掉准备好的长桌。
一位负责人回忆苏芒的崩溃,说:“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吸引她的,就是她要做得比别人好,包括这个晚宴。她当时的崩溃也是因为她已经参加过前一个晚宴,她能看到我们的东西,她已经知道没别人好。”
“我觉得如果我不在亢奋状态中,我就不是在最好的状态里”,苏芒所崇尚的这种价值观,在只想躺平的年轻人看来,不仅过时,而且可恶。
职场真人秀里翻车的苏芒,上慢综艺《五十公里桃花坞》,同样为这个节目贡献了第一波负面热度:每天生活费650元,我们不能吃得太差。
虽然苏芒跟节目组都出来,650元不是一天,而是21天,但的声音,很快被吐槽苏芒的声音淹没。
“桃花坞”里,“不能输”的苏芒有备而来。她带着满满一车鲜花想要拿下第一局,发在群里炫耀这车鲜花的消息,却没有任何反馈。
在这档节目旨是探索理想社区、物质与溯源之旅的综艺里,苏芒将自己两万多的罗意威几何包放在了正对镜头最显眼的地方;
《五十公里桃花坞》第一个出圈的热搜是苏芒贡献的,然而在介绍里,苏芒的名字排在艺人的最后,仅仅在两个素人陈陈陈和OO的前面。
2016年,时任时尚集团掌门人的苏芒出版了一本书《为热爱而活》,马云、冯小刚作序,半个娱乐圈帮她做宣传。
苏芒的团队甚至为此申请了一个以书名命名的官V,专门感谢为她打call的明星们。并且在一长串名字后面,体贴地加上了括号:排名不分先后。
她可以坐在巴黎秀场的第一排,正对着总统夫人和好莱坞巨星;她可以飞遍世界各地,有人带她看绝世珍藏或制作现场;和举世闻名的设计师喝杯咖啡做个访问,和名人探讨事业和人生智慧。
苏芒曾经“不服输,就不会输”。其实输与赢,不是人生仅有的两种状态,甚至绝大多数人的生活,根本与输赢无关。
菲茨杰拉德在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里写到:所有伟大的小说,最终都会指向一个方向,。所有的人生,都有一个共同的结果,梦碎、人亡。
浮华世界容易给人一种错觉,以为梦想、人气永在。其实每个人,或早或晚都要接纳自己的平庸——人不可能拥有神力,所谓神力,是时代、机遇甚至平台,恰巧掉落下来的幸运种籽。
个人的能力只是让它发芽、成长,而不是改变潮水的方向……当我们认识并接纳个人的渺小与,真正的、不被左右的幸福生活,就会到来。
● 作者:艾小羊。复杂人生的解局人,品质生活的上瘾者,专治各种不高兴。代表作:《活成自己就好了》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